愿望(1 / 2)

楝花花香飘散在姑灌山上,很快散去。

那边,苦楝却重重跌落于半路之中,她本是想回梁渠山的,黄符阵重创了她,又是深秋时节,她太虚弱了,终究体力不支倒在山林之中。

失去意识前只强行变回人身,维持人形。

荒凉冷僻的山林道上,几乎无人经过,夕阳没有一丝温度洒在她的身上。

鸟雀好奇地看着这个倒在路边的人,叽叽喳喳闹个不停,渐渐有人的脚步声走近,惊飞了一树雀儿。

待苦楝醒来之时已不知过了多久,她睡在一个小木屋里,身上盖了三层特别厚的被子,将她裹得严严实实,床边还有一只药碗。

屋内倒十分温暖,她虽未大好,身体却也尚能活动,于是掀开被子正欲下床,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。

“姑娘,你醒了。”那嗓音温润亲切,苦楝抬眸看他,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,丰姿俊雅,礼度幽闲,微微一笑便叫人如沐春风。

苦楝目光却落在他殷红的唇色上,有些惋惜:这人有心疾,阳寿也不过几年之余了。

“多谢公子相救。”苦楝起身客客气气行礼道谢。

“不必客气,姑娘身体虚弱还是多休息为好。”那白衣公子提着纸包上前,“姑娘身体寒凉,这是在下去药铺抓的药,姑娘按时服用,身体方可痊愈。”

苦楝一想自己身上盖着的三层棉被,忽然明白了,这人好生温柔细心。

“多谢公子。”

“姑娘太客气了。在下名为祝陵,字舟疏,姑娘唤我舟疏便可。”舟疏熟练地拿着药便要去煎,苦楝忽然上前拦住他:“舟疏。”

那莹白皓腕抓住他的手,舟疏有些无措地垂下眼:“姑娘?”

“你叫我苦楝罢。其实我并非凡人,你明白吗?所以不必为我煎药了。”苦楝看着他道,尽可能地让自己语气温柔些,生怕吓着他。

舟疏面露讶色,但仍保持风度不再追问,转而道:“那姑娘不需汤药医治,又当如何医治?”

苦楝倒是觉得这人真十分良善,并未追问也并不惧怕,轻轻笑了笑:“我乃修道之人,自有我的解法。舟疏你救了我,作为报答,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,你想要什么?金银财宝,功名利禄?我都可以帮你达成。”

舟疏这下子彻底愣了:“姑娘,在下并非施恩图报,姑娘不必为此费心。”

“叫我苦楝。”苦楝纠正他:“可是你不需要报答,我却需要循因果,方可继续修行。”

“苦、苦楝姑娘。”舟疏艰难地称呼她,颇有些为难之色:“可是在下实在不需要姑娘报答,在下并无所求。”

“什么都不想要吗?”苦楝微微讶异,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无欲无求的凡人。

“实不相瞒,在下平生最大心愿便是做一个体恤百姓的父母官,如今已刚过乡试,此次赴京备考等待春闱开试,除此之外,别无所求。”舟疏侃侃而谈。

“你想考取功名,我可以帮你啊。”苦楝不解。

“多谢苦楝姑娘美意,在下想凭自己科考,不需姑娘相助的。”舟疏好脾气地笑笑,显然不把苦楝的话放在心上。

苦楝同他说了许久话,又有些疲乏,舟疏察觉到了,微微侧身意图回避:“天色不早了,苦楝姑娘先休息罢。”

苦楝实在困倦,又听到一再拒绝,勉为其难道:“好罢,你再想想,想清楚再同我说。”

“不打扰苦楝姑娘休息了。”舟疏守礼地退出木屋,转身进了一旁的侧室。

初冬已至,苦楝缩在这个小木屋里睡了很久很久。

她其实应该回梁渠山冬眠的,可是这个小屋子真的很暖和,棉被蓬松又软,四周很安静,她犯了懒,一动不想动,索性舒舒服服躺在这里,等过了这个冬天,她的伤势也就好的差不多。

起初舟疏总是会掐着时辰叫她起来吃饭,她犯了懒不肯吃,嗓音带着未醒的沙哑:“我不用吃饭,你吃罢。”

舟疏局促地端着木盘看她,她还未全醒,一边揉着眼一边勉强坐起身回答他,脸色还是苍白得很,他有些担忧,还是劝道:“苦楝姑娘,多少吃一点罢。”

苦楝摇摇头:“我早已辟谷,真的不用了。我睡久一些就好了。”

舟疏便不强求,只是傍晚之时会惯例给她摆上些许瓜果糖饼,次日发现也未曾动过,舟疏总要小心地唤醒她,确保她无恙。

几次后,他才终于相信她确实不必进食,这才歇了每日给她送吃食的心思。

舟疏日日在侧室苦读,他是来此等待明年春闱,暂住在这山上木屋里,盘缠不多,都等进京用,因此格外节俭。

他那日顺路救了苦楝,荒山上一个美貌女子晕倒在路边,怎么叫都叫不醒,令他十分担忧,生怕有歹人对她图谋不轨,只好将人带了回来,没想到一待就是三月有余。

她也不需要吃喝,只是一直躺在屋内沉睡,为此舟疏又查了许多奇门典籍,于是明白了苦楝姑娘大概是在闭关修炼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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