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(1 / 1)

他并不知道,处于幻觉中的凯因德始终认为自己是在啃食蛇类的血肉,就如对方并不知道方才穆克爆发出的力量是从何而来。被珀尔菲压制的索依姆仍留有部分力量在此徘徊,所以凯因德的神魂一经回归,便顷刻被其侵蚀。但此刻,幻神神格抛弃了它原来的宿主,和穆克的身体彻底融合在一起。即使感受到了体内汹涌的力量,名为绝望的悲恸也依旧将穆克吞噬殆尽,只是在此之前,他忽而露出了一个阴沉的浅笑“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失职。”从纷繁记忆中脱身而出的珀尔菲握紧了那块石板,似是为了发泄内心的酸楚。所有狂暴的力量都已平息,天地间也再不见赛蒂启诺的踪影。“吾神!”直到布恩洛凡的呼唤将他的思绪召回,他方才露出一个悲情至极的笑容,“布恩洛凡,赛蒂启诺大人呢?”对方片刻的犹疑已然给了他答案,珀尔菲长叹一声,望向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,“可是一切都还未完全结束。”他缓缓抚过白金色的琴身,随着乐音远扬,生机开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,这便是净化与新生的力量。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,他将会走遍各方,致力于清除毁灭之力所留下的余孽 解厄之途三日后——经过无数次海上风浪的阻挠,埃弗摩斯才终于得以登临这座传说中的孤岛。失落之地,即为残魂徘徊放逐之所。潮水褪去,再度化为人形的他脚踩湿沙,而一众残魂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,不过像是心存忌惮般并未靠近。埃弗摩斯伸出手腕,其上浮现出一圈金色的禁制图案,或许就是它令残魂们无比惧怕,而它的存在,也让自己对寻回赛蒂启诺的神魂抱有一线希望。在过去的三日里,他使自己的身躯幻化为群风,但即使寻遍了每一寸土地,也未能找到一丝一毫有关赛蒂启诺的踪迹。这道禁制源于许久之前,他们二者之间以神魂立下的生死相随的誓言。正当他凝望着腕间时,从高大的海蚀崖上传来了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,带有无限讽意,“是赛蒂启诺让你到此同我做个了结吗?”埃弗摩斯循声望去,看见了因被光箭钉住四肢而动弹不得的洛比泽,祂的气息已与寻常残魂无异,所以自己竟一时未察觉到对方的存在。那些光箭显然是赛蒂启诺的手笔,将洛比泽囚于此处的同时也令其用自身力量温养残魂。

他淡漠地收回视线,不作言语,眼前的恶之法则已不再具有任何威胁。洛比泽见他如此,目眦欲裂地喊叫道:“赛蒂启诺究竟在何处?”一道冰冷的视线封锁住了祂接下来的言语,“很久以前,赛蒂启诺就已然消逝于世间,你我如今寻觅的,不过是祂的一点残魂。”埃弗摩斯鲜少像这般瞪视着他者,嘴中则继续陈述着残酷的事实,“看来长囚于此已经使被夺去力量的你变得分外迟钝——为了平复毁灭之力,赛蒂启诺再度选择了牺牲。”空气仿佛凝结了数刻,洛比泽的脸上方显现出一个惨淡的笑容,不再向埃弗摩斯“兴师问罪”,而是自言自语道:“直到最后,祂都没有在意过我的存在”祂的嘴角猝然溢出黑血,这是神魂遭受反噬的征兆,埃弗摩斯也敏锐感知到,这副躯体的主导权在须臾间完成了一次交接。“风神,真是好久不见。”“卡克斯。”埃弗摩斯冷冷吐出这个久未提起的名讳。这个名字原本代表着邪恶本身,但还有一重释义是为厄运。卡克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埃弗摩斯,末了意味深长道:“怪不得赛蒂启诺会对你另眼相看。”埃弗摩斯表现出了极大的耐性,根本就不为所动。对方也自讨没趣,“那么,我想你应该愿意告诉我你来此的目的——虽然我已经大概猜到了。”纵然是在如此狼狈的境地下,祂依旧维持着一副高傲姿态。可埃弗摩斯并不在意卡克斯的态度,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禁制痕迹,“赛蒂启诺一定还未完全消失,否则我们之间的誓约也不会继续延续。”听罢此言,卡克斯猝然发笑,“风神,即便你自诩能穿越一切空间,但总有你无法触及的地方。”“以及——你也无法跨越时间,去挽回赛蒂启诺陨落的命运唔!”一阵剧痛传来,是风刃在其胸前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。埃弗摩斯缓缓收手,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怒意,这却让卡克斯更加激动,咄咄逼问道:“事到如今,你有何动怒的立场?你不也同我和洛比泽一样,辜负过祂的情感吗?”“现在的你执着地想要寻回祂,又是出于何种情感呢?莫非只有愧疚?”对方所问出的每一个问题,都是埃弗摩斯束缚己心的枷锁。不,当然不止是愧疚,只是自己很难界定另外的情感。而卡克斯还在居心叵测地揣度着他的内心,“难不成,你也妄想占有祂?”这使得埃弗摩斯对祂使用了囚禁阿涅时的手段——风障不断在前挤压着祂的躯体,令光箭刺入得更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