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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ah在这块大陆上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还算得上温和,晚上甚至称得上凉风习习。和柔和的自然界相比,人群间的气氛可比往年紧张许多,这个王国越来越多的土地都加紧了针对异教徒的政策,Lorenzo的封地这时反而成了少数。愈来愈多的异教徒来到侯爵家族的土地上,而在教堂里,针对这些人的抱怨也多了起来,商人们抱怨他们抢了正统教徒的生意,妇女们抱怨那些异教的女人穿得太有伤风化,抱怨他们深更半夜还在寻欢作乐,抱怨他们的口音和看人时过于直白赤裸的眼神,抱怨他们烹饪时的奇怪口味,一到饭点,整条街都能闻到那些人家里飘出来的厚重香料味。Noah不清楚是异教徒的人数终于达到了人们所能忍受的临界点,还是最高主教不久前的访问启发了人们这方面的意识。他尽力安抚人们烦躁的心绪,侯爵狩猎归来后,不少人都推测他会马上跟随其他贵族颁布针对异教徒的限制令,但Anthony Lorenzo似乎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关心,除了调整了一些项目的税赋,并没有其他命令被颁布。这片土地似乎还是要维持以往的样子,但当Noah走到城市里去,他知道空气中已经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氛,居民之间像放了一片干草堆,只要一点点火花,就能引发一场大火。

快要入秋时,他在一个白晃晃的午后去城里一户商人家里听取告解,虽然教廷倡导信徒们尽量进教堂进行宗教活动,但还是有些教徒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方便活动,这时教堂也会派出一些人上门为他们提供灵魂上的指引,作为回报,这些人往往占了向教堂捐赠的大头。

Noah的告解人是这商户家里的长女,她倒是四肢健全手脚灵便,远望的话,倒也算得上一个符合当今审美的纤弱少女。但走到近前就会发现,在她的左边颧骨上,长了一个鲜红的肉瘤,这多余的一小块肉令她丧失了出门礼拜的欲望,她的大部分活动都局限在这栋小楼里。

这天Noah仔细聆听了这女孩的告解,没有什么异常的内容。但他观察到这女郎似乎有一些拿不准能否向他吐露的东西,Noah耐心地劝引她,终于让她犹豫着开口。

“如果我想要,通过一些方法,使得自己更接近上帝创造我们时应有的样子,这是否是对它的一种冒犯?”

“应有的样子?”

“哦,神父,就像那些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的女孩们的样子,就是没有这个东西的样子!”她伸手指了指脸上的肉瘤。

“但,你想要采用什么方法呢?”

他的这个问题令对方踌躇了一会儿,女孩低头思索了一阵子,才开口:“您知道城里新开的那家医馆吗?”

Noah知道,那家医馆开在靠近城市出口的一条通道旁,医馆主人是个来自东边的异教徒,那条通道上已经聚集了很多这种人,走在那儿会让人有种身处他地的错觉。

“那家医馆可以通过一种外科手术,帮我摆脱我目前的状况。我家的佣人认识一个手术成功的人,他的胳膊上也有些多余的东西,他们帮他切除了,现在他就像从没长过那玩意儿一样生活。”

女孩的话语给神父很大的震动,Noah告诉这试图改变自己外表的少女,上帝将人们创造成现在的样子,都有它的用意。她不应该认为这是个需要纠正的错误。

“可我觉得,如果我没有这个碍眼的东西,我就能更常到教堂去,更多地感受生命,这难道不是更好地侍候了上帝吗?”

女孩用渴求的目光注视着Noah,他只得表示,或许她的想法也有些道理,但自认为自己比上帝更了解如何顺应它的旨意,是傲慢的行为。从失望的女孩家中出来,他心事重重地往回走,却发现自己在那个医馆面前停下了脚步。

那家医馆没有像同行那样挂着表示场所身份的旗子,而是在一块木板上简单地写了几个字母,医馆门口挂上了帘子。门外有一个包着头巾的老人,正在阴凉处打呵欠,见Noah在门外犹豫着,那老人起身,颇为殷勤地为他掀起了门帘。

Noah想着自己还穿着神职人员的袍服,进入这种异教徒的地方总归有些不适宜。但那老人和善的微笑让他难以掉头就走,午后的街道没什么行人,只有对街的玻璃窗后有几双探寻的眼睛。他思考了一下,低头迅速钻进了店内。

室内的空气很凉爽,有这种场所常有的,阴森森的味道。一个助手模样的年轻人请神父在接待室里等候一会儿,医生正在给前一个病人换药。Noah在椅子上坐下,空气中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药物的香气。

一小阵后那病人出来了,穿戴整齐,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,只有在他快步走路的时候,会发现他的腿脚似乎有些不灵便。这间医馆的医生随后也来到了接待室,很有些重量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Noah的身份而显露出什么特殊的态度,他请助手端来了茶水,直接了当地询问神父的来意。

杯子里的茶水有股很浓的奶味,不像Noah喝惯的清凉液体。他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,助手退到外间去后,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回应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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